法学探源（十四）：汉密尔顿等《联邦党人文集》
1787~1788年
《联邦党人文集》的作者有：亚历山大·汉密尔顿(AlixanderHamiltan，1757~1804年)、约翰·杰伊(John Jay，1745~1826 年)、詹姆斯·麦迪逊(James Madison，1775~1836年)。
汉密尔顿是美国建国初期著名的政治家、宪法学家，出生于西印度群岛中的乃威斯岛，是一个苏格兰家族的弃子。他在友人资助下赴北美求学，就读纽约皇家学院。他思想敏锐，在北美大陆与英国矛盾激化时，先后出版了三本小册子，抨击英国殖民主义，倡导爱国主义，从此崭露头角。1775年独立战争爆发后，他投笔从戎，并因作战有功而升任为华盛顿总统的副官和军事秘书。1780年，他与纽约最显赫的望族舒勒将军的女儿结婚，从而跻身于上流社会。1787年，汉密尔顿作为纽约州代表，出席了在费城召开的制宪会议。新政府成立后，他出任首任财政部长。1797年华盛顿卸任后，汉密尔顿担任“督察将军”；1804年，同政敌阿伦·伯尔决斗，并于次日身亡。汉密尔顿一生大部分是在政坛度过的，一度是联邦党人的代表，对美国确立“三权分立”原则有过贡献，但政治上倾向保守，反对法国革命及其新政权，反对亚当斯总统同法国和谈，最终导致了联邦党人的分裂。 杰伊、美国建国初期的政治家、外交家和法学家。1745年，他出生于纽约。1764年，杰伊毕业于哥伦比亚大学的前身国王学院，1767年.又获艺术硕士学位。1768年，他取得律师资格，并从事律师工作多年。1776年、参加第一届大陆会议，撰写了《告大不列颠人民书》；同年当选为纽约州议员，起草了1777年公布的纽约州宪法，1790年2月，被任命为联邦最高法院第一任首席大法官。17年.他辞去大法官职务，被选为纽约州州长，并连任一次。1800年，再次被提名为最高法院首席法官，但杰伊拒绝赴任。此后，他一直过着退休生活，直至1829年5月去世。
麦迪逊，美国早期著名的政治家、哲学家。他于1751年生于弗吉尼亚州，距杰佛逊家乡仅几英里远。他于普林斯顿大学毕业，又学习了法律。1776年，他参加了制定弗吉尼亚宪法，是该州议会的领导人：并在制定美国1787年宪法中起过重要作用，被美国学者称为“宪法之父”，他与杰伊、汉密尔顿等人撰写了一系列论文宣传新宪法，并使新宪法在该州通过。建国后，他与杰佛逊一起组建了共和党；1801年出任国务卿；1808年当选为美国总统，并于1812年连任。1817年麦迪逊卸任后回到家乡，1836年去世。
1787年费城制宪会议闭幕后，联邦国会即将宪法草案交付各州批准。按规定，宪法草案应由13个州的宪法会议批准，但只要有9个州的同意即可生效。由于各阶级、阶层的观念和利益的不同、从而形成拥护者与反对者两种势力。拥护者为联邦党人，他们大多是大地主、大种植园主、土地投机家；反对者大多为左翼小资产阶级、小农阶级和州权主义者。焦点问题有两个：一是宪法中缺乏一个人权法案；二是联邦权力过大。面对反对者的挑战，联邦派认为1776年的口号已经过时，美国所需要的是一体化，而不是州权；当前的危机不是专制，而是混乱和解体，只有把从英王和议会那里夺取的权力集中在联邦政府，美国才能对世界有所影响或作出贡献。 因此，美国不能再沉湎于天赋人权哲学，否则就会使全国头脑昏涨，使美国摇晃不定。他们四处活动，大造舆论，与反对派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其中，美国工商业资产阶级和大种植园主利益的主要代表汉密尔顿、杰伊和麦迪逊三人，则是与反对派展开激烈斗争的联邦派领袖人物。他们尽管在某些方面有着不同的政治主张，但都希望有一个强大的联邦政府，坚决拥护新宪法。为了驳斥反对派对新宪法的种种责难，统一思想，论证强大的联邦政府的必要性和优越性，阐述新宪法的实质，使新宪法在各州得以顺利通过，他们共同以“普布利乌斯”为笔名，在纽约的刊物上发表了一系列论文。这些论文后经汉密尔顿汇编，形成为《联邦党人文集》(以下简称为(文集》)。因此，《文集》是美国围绕宪法批准问题而展开的政治论战的产物。
《文集》所汇编的论文共计85篇。其中，有50篇是汉密尔顿撰写的，有30篇是麦迪逊撰写的，有5篇是杰伊撰写的。《文集》中最早的一篇发表于1787年10月21日，最后的一篇发表于1788年8月16日。各篇论文都没有标题，仅冠以“联邦党人第××篇”字样。《文集》自1788起在美国出版由汉密尔顿编的连卷本，此后即大量印行。并且，《文集》的影响还扩及到世界其他国家。早在1792年，法国巴黎就出版了《文集》的法文本；1840年，巴西里约热内卢出版了《文集》的葡萄牙文本；1864年，德国不来梅出版了《文集》的德文缩写本；1864年，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出版了《文集》的西班牙文本。1980年6月，我国出版了《文集》的中文本。《文集》的中文本是根据纽约《现代文库》的版本，由程逢如、在汉和舒逊三人翻译，并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全书为35.8万字。
《文集》作为一部全面为1787年美国宪法辩护的著作，驳斥了反对派对新宪法的种种责难和攻击，在当时起到了统一思想，促进新宪法在各州得以顺利批准的作用。《文集》又是一部系统、深刻阐述美国宪法的著作。它从不同方面指出了1781~1787年间邦联政府的缺点和存在的问题，论证了建立邦联制和国家相结合的联盟制度即联邦共和制的必要性和优越性，阐述了联邦政府应具有的权力，分析了联邦政府的机构设置及各机构之间的相互关系。周此，它是对一直沿用到今天的美国宪法和联邦政府所依据的原则的精辟说明，有关内容至今仍是美国宪法的权威解释。美国最高法院曾把它作为宪法的来源加以引证。1800年至1835年间，美国联邦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马歇尔所作的宪法判词，就是以《文集》的理论为依据的。他说，“其实质上的优点使它具有这种崇高的地位”。同时，《文集》在资产阶级的政治学说史上，尤其在代议制政体的理论方面，都被认为是一部重要著作。它在出版后，被翻译成多种文字的版本，流传于西方各国，对不少资本主义国家宪法的制定，以及仿照美国模式建立分权制衡体制，都产生过重要影响。因此，《文集》对于我们了解和研究资本主义的宪政制度，尤其是美国的宪政制度及其历史渊源，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在《文集》中，以汉密尔顿为首的联邦党人所提出的建立统一集权的联邦政府的主张，以及三权分立、相互制约的原则等等，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具有一定进步意义的。在美国建国之初，当务之急是如何巩固独立战争的胜利成果，如何使新生的共和国独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因此，联邦党人的政治主张，适应了历史要求，符合美国当时的政治、经济形势需要。同时，强有力的中央政府，有利于当时美国政治上的统一和国内的安定，有利于全国性市场的形成，有利于资本主义经济的迅速发展。再次，强有力的中央政府和分权制衡等，也保证了迄今为止的美国资产阶级政权的稳定和对广大人民的统治，使美国成为世界头号资本主义强国。因此，正如恩格斯所说：“但愿我们不会不公正!集权所具有的矛盾是无可争辩的，但是，我们也承认集权有其存在的历史的和合理的权利!集权是国家的本质、国家的生命基础，而集权之不无道理正在于此。……没有一个国家可以不要集权，联邦制国家需要集权，丝毫不亚于已经发达的集权国家。只要存在着国家，每个国家社会有自己的中央，每个公民只是因为有集权才履行自己的公民职责。……此外，国家集权的实质并不意味着某个孤家寡人就是国家的中心，就像在专制君主政体下那样，而只意味着一个人位于中心，就像共和国中的总统那样。就是说，别忘记这里主要的不是身居中心的个人，而是中央本身。”
但是，汉密尔顿等联邦党人提出这些政治主张的理论基础和出发点是唯心主义和反民主的，其阶级性是显而易见的。汉密尔顿等反对人民，害怕人民革命，主张抛弃天赋人权，向往君主制。因此，他们在主张总统制的同时，提出通过分权制约来加强行政权威。他们甚至对那一点点代议制民主都不愿给予人民，担心会被人民加以利用来反对资产阶级的统治。因此，他们又主张贵族政治，要求通过设置参议院来牵制、削弱民选产生的众议院的权力和地位，强调行政权、司法权对立法权的制约，以防止民主力量的发展以及议会在人民群众的压力下通过不利于少数剥削者的法律。因此，他们的政治主张，实质上是以维护工商业资产阶级和大种植园主的利益，巩固资产阶级统治为目的的。也正因为如此，《文集》中的法律思想至今仍为美国垄断资产阶级所重视，并利用它来为维护资产阶级的统治服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