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最早的艾滋病村,村民生活贫困,靠卖血为生,如今怎么样了?
20世纪90年代,河南省驻马店市上蔡县县医院,来了几位文楼村的村民。他们的症状都是高烧不退、严重腹泻、甚至呼吸困难、精神失常。根据村民所反馈的,他们已经吃了感冒药、退烧药却没有任何效果。这时候,医生也犯了难,只能向上级报道此事,后来经过专家检测,这几个村民居然都患上了艾滋病。
然而这几位村民接下来的回答,却让人毛骨悚然。他们说:“像这样症状的人,我们村还有很多呢!”专家团队立马慌了神,驾车来到文楼村。经过集体检测,文楼村全村3211人,确诊为艾滋病携带者的高达678人。一时间,文楼村成为了中国最早的艾滋病村,这么多村民感染艾滋病,背后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如今怎么样了?
贫穷困顿,卖血为生
文楼村是河南驻马店市上蔡县城的一个小村庄,村中住户3211人,穷困潦倒是这个村庄的常态。耕种为食,但难以维持生计。哪怕到了21世纪,文楼村依然是贫困村。收入的低下,让这个人口众多的村庄,呈现出惊人的困苦。安居乐业的前提,是温饱问题的满足,但在这个村子中,你很难找到一家能够满足温饱的家庭。而为了让生活水平好一些,让自己吃饱穿暖一些,这群人无奈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们选择卖血为生。
当时河南省有两百多个血站,卖血的收益,显然要比耕种劳作挣得多,而且来得快,这让饱受穷困之苦的庄稼人看到了发财的希望。通过卖血,他们能够得到很高的收入。而当时的情况已经疯狂到了你不卖血就会被家里人责怪的地步。并且村子中还有传言,说是卖血卖得越多就越健康。既能发财,又能强身,卖血这一行径,成了许多家庭获得钱财的最佳选择。
在文楼村,有些人17岁就出来卖血,甚至七老八十的老人拄着拐都要来卖血,这种以牺牲自己的健康,来换取钱财的方式,在当时的那个年代,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村民们甚至以此为荣。
非法的卖血机构
在我国明令禁止非法采血的血站开设之后,仍有许多不良分子,盯住了这条产业链背后的巨大利益。也是为了能够采集到更多的血液,河南成了许多开设采血站之人的天堂。这里的人大都是农民,身强体壮,更重要的是,他们家庭困苦,急需用钱,骗他们来卖血,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村民们根本不知道这些没有医疗许可,针头极有可能混用,采集过程中,血液与血液相接触,会给人带来怎样的伤害他们也并不了解。在穷困潦倒之下,他们只知道自己只不过卖掉一点血,就能够给家人换来等待许久的口粮。但也正是他们的无知,悄然地将可怕的病毒,通过血液传到了他们身上。
而这些卖血的机构,要的是血浆。这意味着需要将血从人身上抽出来之后,在经过离心机的作用,将血浆与红细胞分开,随后再将上层的血浆留下,将红细胞再次输回到人体内,这样一来二去,过程中感染的可能性极大。离心机中强大的离心力,极有可能将储存血液的血袋甩破,经常会在离心机中看到大滩的血迹。
同时针头也不会用过一次就废弃掉,不但不会被妥善的处置,反而会被用在下一个人身上,这样不断地被污染,针头也极容易感染上病毒。而艾滋病病毒,就很轻易地就能在血液输入和输出的过程中,随着新血液一同进入到人体,从而发生感染。
可怕的艾滋病
艾滋病病毒,又叫人体免疫缺陷病毒,感染后,病毒会破坏人体的免疫系统,致使免疫系统崩溃后,简单轻微的病症,就极有可能会要了艾滋病病人的性命。而我国首例艾滋病病例,发现在1985年,一位外国感染者感染了艾滋病病毒,不幸在医院去世,但却并没有引起足够大的重视。
当时世界上的研究人员,一致认为这种病毒只会在同性恋之间流传,我国并不具备充分的传播条件,所以认为,在我国这类病毒并不会肆虐,更不会让无数中国人因此丧命。文楼村的情况,却是直接否定了这一观点。
当时的文楼村,随着卖血人数的增加,感染风险的增高,已经开始有人出现艾滋病的病症。村中时不时有人发烧,腹泻,症状表现的都是很平常的病症,当时渐渐地开始有人因此死亡,而且这种情况还不是个例,莫名死亡的人数开始慢慢增多,村中的人都以为大家是得了什么怪病。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就一直有人因此死亡,渐渐地,这个村庄病毒肆虐,整个村子都笼罩着地狱般的气氛。直到20世纪末,一位在武汉大学医学院工作的的教授桂希恩,遇到了一位从文楼村走出来的医学生,在听到这位进修医生讲述他家乡的“怪病”之时,引起了桂希恩的注意,他马上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情况,背后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1999年6月,桂希恩来到了文楼村,进入到病人家中仔细地查看了他们的情况。他们大都出现了发烧,腹泻等情况,有的还有真菌感染,桂希恩当即推断,他们的免疫系统一定是出了问题,通过观察他们的具体病症,桂希恩开始怀疑他们感染艾滋病病毒的可能性。
他在美国进修的时候学过这种病毒,但并未真实见过,此次来到文楼村,村中的惨烈情况除了桂希恩心痛不已之外,更让他无比担心这到底是不是艾滋病。他此行带了11只针管,在文楼村出现病症的病人身上抽取了样品,准备带回实验室进行相关检测。结果显然是令人痛苦的,这11只检测样本中,有10只呈现艾滋病病毒阳性,这让桂希恩后背发凉。
他随即扩大样本采集数量,在村中随机抽取血液,在抽取了50余人的血液样本,并送去检测之后,更让人心凉的事情发生了。桂希恩在这些样本中,发现了儿童艾滋病病毒携带者。在现存的医疗技术水平下,艾滋病根本无法治愈,这代表着这种病毒将跟随这些孩子一生,并且在他们的人生中,稍有不慎,随时都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走访调查,追寻因由
在文楼村的情况上报之后,有关部门立即重视,政府也立刻派出人员前往文楼村调查。桂希恩在之前也对这些呈现阳性反应的病人进行了问询,很容易地发现了他们的共同点。他们的家境都十分困难,为了得到更多的钱,他们都曾经去买过血。政府也在村中进行走访,大范围地对这个村庄进行调查,发现这个村中,无论男女老少,没卖过血的少之又少。
根据后续的追踪调查,发现这个村庄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开始就已经有了卖血的先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血站关闭后,仍有一些非法的组织采血卖血。而那通过出卖自己的健康而换得的报酬,是这群农民在艰难困苦中看到的希望。四五十块钱的价格,让他们能够在那个时候优渥的过一段时间。
但命运从不会眷顾此种行径,村民们回忆出现奇怪病症的时间,大概是在1992年,在那之后,越来越多的人逐渐开始不舒服。原以为只是简单的感冒发烧,后来发展为痤疮溃烂,一直找不到根据的当地村民,除了感到害怕之外,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一旦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大都只能等待死神的降临。
随着桂希恩的到来,笼罩在这个村子上的阴影疑团,才渐渐被揭露开。了解到自己患了什么病症,更是加重了村中弥漫的恐惧。有些人心理承受不住,甚至不敢去看医生。有些人觉得与其被病痛折磨致死,不如自己早作解脱,因而选择了自杀。这长达十年恐怖的情况,直到帮扶队的到来,才让村民们看到了曙光。
2004年,卫生部门专门成立了工作队,就是为了改善这个村庄内,艾滋病肆虐的情况。在摸排了文楼村的情况后,他们又走访了全部村民。工作队发现,要解决这一卫生问题,首先便要解决这个村子落后的问题。基础的生存环境都如此的差,自然不会对病人有好处,文楼村的基础设施建设就这样开始了。
与此同时,已经感染上病毒的病人们也都得到了收治,国家派出了专门的艾滋病专家,为村子里的病人们看诊,相应的药品也都送到了村子里,也会专门选拔服药效果良好的村民督导员,确保药品落实到每一个病人手中,并对病人的病情随时跟踪记录,同时保证每个病人都能够按时服药。
久而久之,笼罩在村子中的死亡恐怖气氛,逐渐烟消云散,村民们也开始过上了正常的生活。尽管仍有部分村民感染着艾滋病,但在工作队以及督导员的帮助下,接受治疗,按时服药,他们的生活也已经与常人无异。整个村子脱离了以往的贫困,也正在一步步地让艾滋病无法再摧残人的体魄,精准扶贫后,更是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姿态,再不会经受以前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