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说红楼梦：16幅明清古画交换卫若兰的无双国宝
《石头记》中的卫若兰，是明末著名大臣，编撰了鲁迅、郑振铎心悬梦想却未得见的异常精美的《笺谱》。1962年被发现，被誉为无双国宝，上海博物馆用16幅明清古画交换，成为中国版画史乃至美术史上的重要事件。
卫若兰
《石头记》第二十六回，冯紫英一段上有眉批云：“惜卫若兰射圃文字迷失无稿，叹叹。”
《石头记》第三十一回，史湘云拾着了一个贾宝玉丢失的金麒麟。
庚辰本回末总评曰：“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纲伏于此回中，所谓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
大金麒麟指徐兴公的儿子徐陆，小金麒麟指史湘云原型张燮的儿子张张于垒，两人都是天才少年，英年早逝。详见前文史湘云一篇。
卫若兰原型是颜继祖。
证据一，卫、颜，都是容颜，同义词。若、同，同义词。卫若兰等于颜同兰。
证据二，颜继祖是漳州人，和史湘云原型张燮是同乡。
证据三，射圃在学宫旁边，也是祭祀的地方。徐兴公曾经专程去漳州祭悼颜继祖。一提到射圃就只知道是射箭的地方，这个理解有些片面。
射圃
射圃，是古代儒生练习射箭的地方，是开放的露天场地，一般修建在学宫西边。
明朝射圃非常普遍。明丘濬《大学衍义》：“我圣祖初得天下，即令天下府、州、县学训诲生员，每日讲读经书罢，于学后设一射圃教学生习射，朔望要试过，其有司官闲暇时与学官一体习射。命礼部定图式仪注凡八则，一射式、二树射鹄、三置射位、四主射、五赏酒、六司射、七射器、八射职、九射位、十仪注，所谓射器者凡九，射职者凡七，至今天下皆立射圃，朔望有司躬谒先师及听诸生讲读后诣圃行射礼，是即州长会民射于州序之遗意也。”
清朝有的射圃废弃，就没有那么多。
射圃亭，和射圃略有区别，更注重射箭的仪式，就是射礼，也是祭祀的地方。有的地方修的射圃亭有五间之多。有的射圃的北边建有先贤祠。明朝福建很多地方在射圃中建有观德亭。射圃大的有几亩地，方便举办大型祭祀活动。射圃就成了祭祀场地。
明朝宰相徐阶就在江西会城的射圃祭祀王阳明。
徐阶《阳明先生画像记》：“濠之乱，孙、许二公死于前，先生平定之于后，其迹不同，同有功于名教。江西会城，孙、许皆庙食而先生无祠，予督学之二年，始祀先生于射圃。”
徐兴公对于徐阶和王阳明都是非常熟悉的。
射圃祭祀的另外一个案例就是《石头记》李纨原型董应举。
《乌石山志》：“卒，郡人于郡学射圃祠祀之。”
卫若兰是文人，在射圃射箭有些牵强。外出打猎也可以射箭，哪里不能射，不一定非要在射圃射。一部精彩的小说，最不可能写人在射圃练习射箭。卫若兰死了，在射圃祭祀是更有可能的。
《八闽通志》：漳浦县学在县治南官塘。射圃在学门之前。中有观德亭。
卫若兰射圃，讲的就是颜继祖死后，徐兴公到漳浦县射圃观德亭祭祀颜继祖的事情。
颜继祖
颜继祖（？-1639），字绳其，号同兰、旦红。福建漳州龙溪县人。万历四十七年（1619）进士，历官工科给事中、吏科都给事中、右佥都御史、山东巡抚等职
《明史》：颜继祖，漳州人。万历四十七年进士。历工科给事中。崇祯元年正月，论工部冗员及三殿叙功之滥，汰去加秩寄俸二百余人。又极论魏党李鲁生、霍维华罪状。又有御史袁弘勋者，劾大学士刘鸿训，锦衣张道浚佐之。继祖言二人朋邪乱政，非重创，祸无极。帝皆纳其言。迁工科右给事中。三年，巡视京城十六门濠堑，疏列八事，劾监督主事方应明旷职。帝杖斥应明。外城庳薄，议加高厚，继祖言时绌难举赢而止。再迁吏科都给事中，疏陈时事十大弊。忧归。八年起故官，上言：“六部之政筦于尚书，诸司之务握之正郎，而侍郎及副郎、主事止陪列画题，政事安得不废？督抚诸臣获罪者接踵，初皆由会推。然会推但六科掌篆者为主，卿贰、台臣罕至。且九卿、台谏止选郎传语，有唯诺，无翻异，何名会推？”帝称善。
天启六年(1626)冬因反对魏忠贤，被削职为民。到崇祯元年(1628)魏党倒台时起用为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上任后即揭发魏党李维垣、李恒发等11人，人心大快。
崇祯初年，颜继祖作为一名言官，曾多次论及魏党李鲁生、霍维华等罪状，又疏陈时事十大弊端，崇祯皆纳其言。
后来，颜继祖多次提出中肯建议，都被短视、急躁的崇祯皇帝拒绝。
《崇祯实录》：十二月庚午，时考选科道二十余人，复核在任钱粮；于是下户部尚书毕自严狱，熊开元、郑友玄俱谪去。命自后考选将及，先核税粮。吏科都给事中颜继祖上言：『诸臣已列清班，复使杜门；进退维谷，殊为未便』。上切责之。自是郡县益务严酷，不知抚恤。
《崇祯实录》：丙辰，召廷臣于平台，问方略。时斗米三百钱，上忧之；户部尚书侯恂言禁市沽。左都御史唐世济言破格用人；刑部侍郎朱大启请立营城外，方可守御；吏科都给事中颜继祖言收养京民细弱。上谕：『急计莫若捐助』。
崇祯八年（1635）擢为太常少卿，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山东。
崇祯十一年（ 1638）冬月，兵部尚书杨嗣昌令颜继祖调防德州，致使济南空虚。
崇祯十二年（ 1639年），清军攻克济南，言官交章弹劾颜继祖，崇祯将其斩首弃市。
《千顷堂书目》：颜继祖《又红堂诗集》七卷，《又双鱼集》七卷。《三垣疏藁》四卷。
《双鱼集尺牍汇编》二十八卷，现藏法国国家图书馆。前有明崇祯六年(1633 )徐兴公序,《序》后刻有“徐 火勃之印”“兴公□□”。
艺术鉴赏家
颜继祖自称“名根素淡，野趣偏浓”，喜爱文学和艺术鉴赏。
徐兴公《双鱼集尺牍汇编》序：“先生八行之字，文质彬彬。词达，不以富丽为工。笔精，不以繁缛为美。 陈国事之是非，谈时政之得失，一一如画。”“再上《谏猎之书》，如司马长卿。区区赤蹏柔翰，又不足以尽先生矣。”“先生博学宏词，而性坚梗……笔挟风霜，字泣鬼神，为世脍炙……书札共百二十篇，言婉而切，文简而奥，犹有词命遗风。”
《萝轩变古笺谱》
天启六年（1626），颜继祖与南京吴发祥（1578-？）合制《萝轩变古笺谱》，分为上、下两册，共九十四叶（一百八十八面），是我国现存最早的短版拱花印刷笺谱，异常精美，是雕版套色印刷的巅峰之作。
1923年，日本学者大村西崖主持的东京图本丛刊会寻找到《萝轩变古笺谱》下册残本，并进行复刻。当时因缺少序引等资料，曾被误以为是清康熙年间浙江钱塘人翁嵩年所制。
鲁迅、郑振铎曾经合编《北平笺谱》，二人都十分关注《萝轩变古笺谱》，但是二人生前并没有见到此书。
为了弄清本原，郑振铎还曾委托赵万里从南北公私藏家中访求此笺谱的全帙本，但奔走多年没有结果。因此，郑振铎在撰写《中国古代木刻画史略》时，也不得不暂从大村西压的说法：
1962年，浙江嘉兴成立了南湖书画社，下设书画商店。职员臧松年 ，是著名诗人臧克家叔父，曾就读于上海美专，听说海盐县沈荡镇有人收藏有一套奇书，一直用作夹鞋样，竟然就是《萝轩变古笺谱》，马上用40元巨资收购。上海博物馆用16幅明清古画交换纳入收藏。发现《萝轩变古笺谱》 ，立即成为中国版画史乃至美术史上的重要事件。
笺纸是用于诗文唱和、书札往来的纸张。最初的笺纸，就是将质地较好的大张宣纸裁成小幅，后来逐渐演变成在素纸上印刷或轧制条纹、图案，再后来，就是采用木版水印的办法，在纸上印刷彩色的图画，相当于一幅国画小品。这种印上彩色图案(也有在有颜色的纸上印上单色的图案)的笺纸就称为“画笺”或者“花笺”，既是文人的爱物，也是文房的清玩。如果将众多的“画笺”或“花笺”分门别类地编排在一起，结集成线装的书册，就是笺谱。
笺谱上册共98面。除小引、目录外，有画诗20幅，筠篮12幅，飞白8幅，博物8幅。折赠12幅，弱玉12幅，斗草16幅，杂稿2幅。下册共90面，除目录外，有选石12幅，遗赠8幅，仙灵8幅，代步8幅，搜奇24幅，龙种9幅，择栖11幅，杂稿8幅。这些画笺多用自描线条，雕刻精致细腻，设色沉静古雅，诸如楼台亭阁、山川风云、花鸟禽虫、车马舆服、钟鼎剑佩，犹如一幅幅精美的版唾，栩栩如生，跃然纸上。
笺画之优者，在于立意为先，表达的是绘刻者自己内心的观照，也恰在无意中折射出当世的人间之道。因此，《萝轩变古笺谱》才足以流传千古，人尽知美。
颜继祖《萝轩变古笺谱》小引：吾友吴发祥性耽一壑，卜居秦淮之干，志在千秋，尚友羲皇以上，闭门闲居，挥麈读离骚，唾壶欲缺。尝语余云：我辈无趋今而畔古，亦不必是古而非今。夸所有余，雕琢期返于补，古所不足，神明总存乎人。自结绳易书，笔墨传松槠，上及系帛。通问笺柬，出乎人间。或藻绘以争功，偏支离而入俗。于焉刻意标新，颛精集雅，删诗而作绘事；点缀生情，触景而摹简端。雕镂极巧，尺幅尽月露风云之态，连篇备禽虫之名。大如楼阁关津，万千难穷其气象；细至盘孟佩剑，毫发倍见其精神。少许丹青，尽是匠心锦绣：若干曲折，却非依样葫芦。眼界顿宽，笑已陈皆为刍狗；图书有据．立不朽而奉蓍龟。固翰苑之奇观，实文房之至宝。三山纸贵，户满王谢风流；四海名高，人倾芝兰臭味。玄黄已勒，缥缃而掩映；梨枣岂随。金石以销沉。故是家珍，应与世共。天启丙寅嘉平月丹霞友弟颜继祖撰并书。
清陈作霖《金陵通传》：“吴发祥．江宁人，居天阙山下，恂恂儒者，学极渊博，日手一编不少倦。”
1981年10月，在鲁迅先生诞辰百年前夕，上海朵云轩经过近两年的努力“苦战”，采用木版水印技术，重新刊行了《萝轩变古笺谱》500部。
和徐兴公的交往
颜继祖和徐兴公关系很好，称为莫逆之交。
徐兴公《鳌峰集》寿颜同兰都谏三月三日诞辰、颜同兰都谏以三垣奏议又红堂双鱼集诸刻见寄赋此奉答、送颜同兰都谏还朝。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杨南仲：颜开府为弟素交，颇称莫逆。
曹学佺、徐兴公兴复福州寺院，曾经向颜继祖寻求经济资助。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陈南岳：履征上人持曹能始书䟽，谒东里翁、同兰翁求助缘，弟令其谒见左右。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高君鼎：敝乡鼓山重兴，为第一丛林，所未完者天王一殿。曹能始削牍于王东老、颜同老求其助缘。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答颜同兰：夏间王子植回漳，附小牍耑候兴居。尔时欲为豫章之役，既而又自窃计，多有不宜，遂轵其辙。承注念惓惓，寔沵刻骨。兼辱嘉惠宠颁，椒盘生色。鲰生老且贫，何德堪此，徒增愧感而已。时事已如渎瓜，海上事贵卿不可支，则三山岂能高枕？曹能始、卲复诸君条陈方略至再至三，而当事者听之藐囗。桑榆末照，未知尚能老死太平乎无也？拙书囗园之辱，奈何。《笔精》一部，小孙制秇囗，舍亲郑鼎实荷盛情有加，并为称谢。临楮曷任瞻企。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颜同兰：火勃春暮薄游建州日，约练风远候星轺，至止歌骊为别。前旌将至，风远先趋太平驿恭迎。讵意水陆相左，火勃寄寓萧寺，寂然不闻，遂弗及奉谒。次辰会建安王令君，始知台翁垂问不置。高情厚谊，永矢弗谖。当今西北弗靖，时事多艰。台翁既出东山，天下安危攸系，行当执宪中台，重寄节钺。草茅贱士，寔深延望也。漫成小诗，题之扇头一奉正，不堪一噱耳。兹因风远之子万里囗，谅台翁厚念其父，必不薄视其子，非火勃所敢游囗。客次草草修候，统惟尊炤不宣。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颜同兰：草泽野人，浮踪无定。前岁旌节驻三山，而厶方客建州。及台驾过建州，又彼此相失，不得一晤，至今深抱怅怏。去岁始附一函一扇，令练氏子赍上，聊见鲰生不忘大德而已。缅惟台翁开府建牙，时腋畿辅，上而纪纲朝廷，下而准绳百执事，东海泱泱大风矣。山泽故人，不敢多有献谀，用烦清听。惟是高唐州守杨德周者，乃四明碧川冢宰公之曾孙，世家兰玉也。与厶论交二十余年，前任令吾古田，冰霜之操，剖决之神，屡入荐章。今守高唐，当益励风节，料官评必在上考。然杨守不独吏治足称，而综核四部之书，海内所鲜。生平撰著，诗则有六寉斋稿，文则有铜马武夷诸篇，杂著则有与识随笔，为令时则有玉田杂志，皆行于世，而其所未授梓者又不可胜数也。知翁台词苑宗工，必搜求属吏贤者，别具只眼。博雅如杨守，谅必不以风尘俗吏等视也。自揣草野之言，安敢僣为曹丘。顾杨守亦与张绍和、曹能始二君最称臭味，不知其人，视其友，匪独厶一人所好也。伏惟翁台加之意焉，庶不负报知己之万一耳。肃此修候，仰祈慈炤。临楮曷任瞻企之至。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复颜旦红：企仰名德，积有岁年，愧未接尘而游。幸过郑乡，自庆侍教有期。乃仁兄抱鸰原之痛，而弟亦切嘤鸣之悲。日前始一觌清光，然匆匆晤语，未罄所怀。正拟侦驾稍暇，再拉令舅过尊斋，偕观珍玩。弟虽鉴之茂先，颇识一二，不审何日可副鄙愿否。春初既拜隆惠，兹复辱贶，愧盛交集，敬登二品，用佩雅情，容面谢不一。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颜旦红：客岁驾涖三山，卒卒为别，地主莫展秋毫之敬，此心愧歉，不能稍释。未几，弟为建州之游，至今年中秋始抵舍，未知台兄被恶诬奏事，作何结局，积善余庆，想无大虑也。当今时事，寔可惊骇。邵剑津八月复遭变故，与令兄先生同年同门而罹祸亦同，天乎何辜，一至此极。台兄得无谈虎色变耶？凤塘园林花柘奇秀，足以娱乐，弟每神飞，拟再为漳游，苦于衰朽之年，懒于远涉。兹今小孙，叩谒曹郡伯吴司理二公，敬勒八行，耑候起居。明岁倘至榕城，当图把臂也。区区鄙怀，百不罄一。临楮曷任瞻跂。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答张绍和：或有关于闽地者，祈一寄示。如王东老、玄老、颜同老并前辈遗文俱乞搜括，以成不朽文业。
徐兴公投奔颜继祖
1638年，崇祯十一年戊寅。颜继祖任山东巡抚，徐兴公前往依附，颜继祖赠四十金。
冬，徐兴公由郯城山洛而至济南城下，致书颜继祖中丞。作客青齐，实不得已。颜继祖赠还乡之资斧。值虏氛报警，济南失守，徐兴公几作刀下之俎。徐兴公由济宁闸口而归，后于关门度岁。
徐兴公投奔颜继祖的目的，主要是想让颜继祖赞助出版自己的文集三十卷，杂著三十卷。
徐兴公投奔颜继祖之前，事先请求王东里帮忙说情。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王东里都院：火勃年来贫甚，食指转繁，家食弥艰，不得不糊口于四方。衰朽之夫，跋涉道途，殊非得已。窃惟当今巨公，能意表行事者，莫逾令甥颜同老中丞，且与火勃颇称臭味，意欲走历下一访之。冀得升斗之水，以苏涸鲋。然非台翁力为怂恿，则不敢唐突。第开府门禁森严，鲰生毛剌，无由得达，冀台翁为我谋之。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王马石司理：老父台明刑之暇，清啸长吟，定不同琵琶声而湿青衫耳。火勃旧冬访颜中丞，至齐东，一闻虏警，即策骑南归，抵吴门度岁。讵知济南失守，青齐一带，势如溃水，寔切殷忧。所差偷安者，江浙闽粤而已。
徐兴公经由浙江，于冬至日到达山东历城三十里之外的客栈，写信给颜继祖。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与颜旦红中丞：火勃奉教于大君子有日，虽云泥迥隔，荷翁台不以厶为樗朽，注之交籍之末，知己之感，永矢弗谖。然厶沉冥草泽三十余载，足迹不履江湖。兹年且衰暮，尚有一二因缘，力弗克了。近与曹能始商榷再四，计当今名公长者，非翁台莫能意表行事。窃效少陵依严，乃不远数千里直抵齐东。自淮北登陆，舆马浃旬，委顿殊甚。夜来暂憩土舍庄，尚离半日程。即欲入城内，恐城内旅舍无驻足之所。耑遣小力奉闻，乞先赐居停，然后晋谒。知高谊隆笃，不终弃也。途中偶成四诗，情见乎辞，并祈台览，不宣。
正赶上清兵攻打山东，颜继祖无心接待徐兴公，回信并赠送回乡路费四十金。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又复：厶向晦迹山林，北方未曾履历。日者到此，正恐翁台有不便接见，遂止于三十里之外。顷承手教，曲尽真情，厶岂有胸无心，而不体谅尊谕。又承台赐隆渥，足供还乡资斧，阮途中不敢不拜。近从郯城山洛而至，今则由济宁闸河而归。铭刻之私，非笔可罄。
冬，徐兴公到达南京，致书冒嵩少，回忆了前往山东历城的惊险历程。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冒嵩少：厶落魄无似，晦迹山林，颇以柔翰自娱。向所请教鳌峰诗集，前抚闽大中丞南公已为授梓。尚有芜文三十余卷，杂著称是。兹马齿衰薄，窃念一生苦心，后世必有相知，定吾文者。限于力微，莫办劂赀。近与敝友曹能始商榷，以今齐东颜抚军，与厶有夙契。不自揣度，间关六千余里，始达历城。值抚军台署祝融旱蝗作祟。又因疏纠前抚，正在饮冰茹蘖，忧谗畏讥之际，不便为冯驩幸舍之留，但捐廉俸为赠。覩其景象如斯，遂不敢淹滞东土，信宿而返。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吴光卿：不意吴越淹留数月，至蜡前方抵历下。值虏氛焻炽，颜中丞无暇留客。火勃睹景色不佳，遂不入城，急索资斧而归。
颜继祖被冤死
颜继祖巡抚山东，打退清兵。但是手下精锐军队被调走，无法同时布防德州和济南，因此只能放弃济南守德州。颜继祖手下只有三千兵，在50天内被调防3次，兵疲马乏，最后才令其专防德州，而且专守德州不守济南也是兵部尚书杨嗣昌的安排。清兵绕过德州攻陷济南，颜继祖竟然获罪被杀，这就没有道理了。
《明史》：“济南空虚，止乡兵五百，莱州援兵七百，势弱不足守。”济南守军人数是1200人。颜继祖手下只有弱卒3000人，几乎无法分兵，即使分了，效果也不大。
蔡东藩《明史演义》：清兵又从德州渡河，南下山东，破州县十有六，并陷入济南。德王由枢，系英宗子见潾六世孙，在济南袭封，竟被掳去。布政使张秉文，巷战中矢，力竭自刎。妻方氏，妾陈氏，投入大明湖中，一同殉节。巡按御史宋学朱，及副使周之训等，或被杀，或自尽，大小忠魂，统归冥漠。只有巡抚颜继祖，已由杨嗣昌调赴德州，途中与清兵相左，因得免祸。但济南防兵，多随继祖北去，城内空虚，遂致仓猝失守，这也不能不归咎嗣昌呢。
蔡东藩《明史演义》：清兵又从德州渡河，南下山东，山东州县，飞章告急，兵部尚书杨嗣昌，仓猝檄调，一面檄山东巡抚颜继祖，速往德州阻截，一面檄山西总督卢象昇，入卫京畿。继祖奉到檄文，忙率济南防兵，星夜北趋，到了德州，并不见清兵南来，方惊疑间，探马飞报清兵从临清州入济南，布政使张秉文等，统已阵亡，连德王爷亦被掳去。看官！你道德王爷是何人？原来是大明宗室，名叫由枢，与崇祯帝系兄弟行，向系受封济南，至此被掳，这统是杨嗣昌檄令移师，以致济南空虚，为敌所袭，害了德王，又害了济南人民。颜继祖闻报大惊，又急率兵回济南，到了济南，复是一个空城，清兵早已渡河北行。继祖叫苦不迭，只得据实禀报。
颜继祖是同一批获罪被杀的十一位地方巡抚大员之一。贾探春原型四川巡抚邵捷春也是因为手下无兵，无法防守获罪，在监狱之中仰药自尽。福王时，复邵捷春官，赠兵部右侍郎。
《明史》：“寻擢太常少卿，以右佥都御史巡抚山东。分兵扼境上，河南贼不敢窥青、济。劾故抚李懋芳侵军饷二万有奇，被旨嘉奖。十一年，畿辅戒严，命继祖移驻德州。时标下卒仅三千，而奉本兵杨嗣昌令，五旬三更调。后令专防德州，济南由此空虚。继祖屡请敕诸将刘泽清、倪宠等赴援，皆逗遛不进。明年正月，大清兵克济南，执德王。继祖一人不能兼顾，言官交章劾继祖，继祖咎嗣昌，且曰：“臣兵少力弱，不敢居守德之功，不敢不分失济之罪。请以爵禄还朝廷，以骸骨还父母。”帝不从，逮下狱，弃市。终崇祯世，巡抚被戮者十有一人：蓟镇王应豸，山西耿如杞，宣府李养冲，登莱孙元化，大同张翼明，顺天陈祖苞，保定张其平，山东颜继祖，四川邵捷春，永平马成名，顺天潘永图，而河南李仙风被逮自缢，不与焉。”
1639年，崇祯十二年己卯。十一月，徐兴公专程前往漳州祭悼颜继祖。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林茂之：颜同老竟洒血西市，真不若布衣老死牗下，忝在故知，能不仰天殒涕耶？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杨南仲：火勃以长至前到漳州，吊颜中丞。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林道鲁：弟以长至前到清漳，吊颜中丞。
徐兴公《红雨楼文集》寄崔殿生：去秋偶作漳游，吊颜中丞。
林四娘故事
徐兴公这一次到山东的惊险旅行，体现为《石头记》第七十八回林四娘的故事。
王熙凤原型陈一元《漱石山房集》登州城陷总戎张公可大手刃其二妾死焉余先贰京兆与为文酒交可大曾选刻分韵唐七言律著有雪斋诸集诗以吊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