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从前慢

文/木心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赏析

今天分享木心先生的这首《从前慢》相信大家都熟悉，可以说是他最有名的一首诗。而对于全诗记忆就比较模糊了，能吟上一两句的部分就是“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今天重读全诗，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诗中所描绘的场景多么静好，人与人诚恳相待，生活气息浓厚，简单的一个场景描写像浓缩了一个时代的精气神，令人心生向往之情。

木心作为中国当代画家、文学家、诗人，造诣非常之高，绘画、诗歌、散文、小说样样精通，他最有名的弟子是画家陈丹青，他们师徒给人的感觉就是通透、智慧、真实。简单介绍了一下诗人，下面回到今天要评赏的诗歌《从前慢》，在30多的年龄又重读此诗，结合当下社会，看能否读出不一样的感受。

从标题来看，暗含了对比，从前慢，意思是现在比较快了。随着时代的发展，生活的节奏已是越来越快，人情味淡了，人间烟火气也渐渐消失。于是，回忆往日时光，就会觉得特别亲切，年代感在字里行间有了味道。一首《从前慢》，很容易将读者的记忆拉回过去。据说，这首诗是木心于1982年移居纽约期间所作，这是否又增添了别样的情怀呢？下面再看诗歌正文。

第一节，诗人回忆起少年时代，展现给人的是一种羡慕之感。“大家诚诚恳恳/说一句是一句”，直来直去，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没有那么多的坏心眼，也无需设防，可以想象他那个时代的人是真淳朴。而现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人情世故，比比皆是。现在各种口号的出现，代表的是某种人性的缺失。在越来越浮躁的社会形势之下，人们内心是渴望慢，渴望真诚，渴望人情味的。

第二节，诗人描写一个场景，充满了生活气息。大清早，天还没亮，营业的小店就已开始忙碌了。而清早的火车站，街上并没有行人，没有赶车的人，不像现在急匆匆的，到处都是人。无论何时，如果您到过现在的各大火车站，啥时候见不到急促的身影？当然，需要正确看待各时代的差距，年代不同，社会运行的节奏也不同。但是令诗人怀念的却是从前那个时代，就像我们这个年纪怀念童年的那种快乐一样，但是回不去了。

第三节，诗人开始切入主题，全节突出一个“慢”字。时间、车、马、邮件、人、情感都慢。有种慢慢来，不着急的意思，这就是过日子应有的样子吧。此节最感人的一句就是“一生只够爱一个人”，感觉就是根本没有时间浪费在其他人身上，两个人爱恋的时间都不够，哪还顾得上他人。从侧面道出了，人的情感的专一、忠诚和纯洁的爱。这样的爱情，也是现代人所向往的啊，恐怕已是稀有之物了。

最后一节，一个“锁”让诗意变得神秘起来，看得人似懂非懂。也许诗人融入了绘画中的抽象艺术，由一个“锁”引发了想象。特别是最末一句“你锁了人家就懂了”，这里所指示的是什么呢？锁的是什么呢？懂的又是什么呢？这些不可见的，容易让读者陷入理解的困境。但是正因为这样的困境，让诗歌有了诗味，有了难以琢磨的美感，突显了诗歌的弹性和张力。但是这里具体讲的是什么？一时没吃透。欢迎读者朋友赐教。